第五十章 我从地狱回来了

　　黑雾之下，一盏挂在长杖杖首的提灯随着行人的步伐轻微地摇晃着，那华丽灯盏中一根蜡烛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燃烧着，由其发出的柔和圣洁的光芒驱散着周围的黑暗，以及被那黑雾孕育出的怪物，隐匿在黑暗中的它们只敢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。
　　那个人展现出的旺盛生命力在食尸鬼眼中是精美食物散发着的香味，是那么地诱人，只是提灯照耀的范围对于它们来说是绝对不能踏入的禁区，那些在圣光中燃起火焰被焚烧一空的同类就是前车之鉴。
　　虽然从外表上看，被黑雾创造的它们仿佛是电影中丧尸异类，只对血肉感兴趣，疯狂而无理智地追求着食物，但其实它们是拥有着极高智慧的种族，拥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语言，那所谓的叫声其实是它们在彼此交流着。
　　它们的存在非常依赖这种黑雾，离开了它就会快速地变弱，除非靠着吞噬血肉为自己积攒够蜕变的食粮，借助黑雾中属于旧日的那一丝伟力来完成那近乎不可能的蜕变。
　　“真的是好危险啊，差一点就被干掉了。”
　　拄着长杖的岳斯停下了脚步，举高了提灯，使路边的公交站牌旁边那一副简略的冬木市地图被灯光照亮，上面标出来此处的位置以及方向。在黑雾当中，磁场受到干扰，四周的景物无法辨别，岳斯身上动力甲的定位系统都不能用了，甚至老式的磁针指南针都会失效，这种简略的地图反而能够起到大作用。
　　只是此时岳斯的状态颇为狼狈，身上华丽神圣带着某种独特艺术审美的动力装甲已经变得破烂不堪，原本的浮雕、铭文、腊印绶带全部消失不见了，甚至光滑的外层装甲也变得坑坑洼洼，就像铁器在高温下半融化又泼上凉水而出现的状态，浑身带着大大小小的铁溜子。
　　作为型月世界的看板娘，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威力果然不同寻常，仅破坏力方面对得上它那“对城宝具”的评价。
　　当时的岳斯将圣光术催化到极致，以自己为中心释放了触及到神明之力的领域，但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芒依然突破了领域，对他造成了伤害——虽然以动力装甲的性能，足以用微小的代价抵挡住已经被削弱了九成九的宝具攻击，但那只被他召唤来的拜亚基却主动为他充当盾牌，然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，只留下一小部分的残躯。
　　没有了提供飞行功能的坐骑，岳斯直接掉入了未远川当中，动力装甲因为外部高温宕机了一小会儿，而他也因为催动圣光消耗大量的能量进入了休眠状态，从河水中爬上岸之后，冬木市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。
　　如果雾气换成白色，怪物的种类再多一点，岳斯都会认为自己来到了别的世界。
　　在冬木市的街区步行了一会儿，岳斯依靠手中用万能武器敲出的圣光提灯制造了一个屏障圈，使得怪物不敢对他发起袭击，借此观察推测出来一点头绪。
　　Caster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用了什么手法，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，释放出了这种黑雾，将冬木市变成了人间炼狱，为了确保那扇门能够正确地打开，吉尔·德·雷不惜以身为饵，将魔术师与从者们的目光吸引到未远川，而让那个地方隐匿了起来。
　　“现在的主要目的是，如何解决冬木市的危机……这种黑雾不仅酝酿着怪物，还不断地侵蚀着地脉，将这里改造成对人类非常不友善的‘绝境’，再这样下去，支撑着大圣杯系统的灵脉将会被彻底摧毁，那样圣杯战争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。”
　　甄别了一下街道方位，岳斯调整了自己前进的方向，继续在心中自言自语地说到。
　　“这次的两样任务完成，获得的奖励折算成点数可以偿还一大笔债款，我就可以继续安心地咸鱼一阵子了。”
　　“不过，卫宫切嗣，这份仇我一定会报的！”
　　将自己与Caster所形成的巨型怪物一并纳入攻击范围之内，这并不是传说中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会做出来的，相反，她的御主卫宫切嗣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，再加上有令咒这种强制指令道具在，那一击必然是在卫宫切嗣的命令下发出的而非Saber的本愿。
　　哪怕事实与他的猜测不符，就算是岳斯自带的粉丝滤镜为Saber洗白吧。
　　“我没有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，就代表间桐雁夜没出事，他还活着，那么小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，她的手里还有我打造的圣光法器，生存几率比其他人高出太多。”
　　一边分析着如今的情况，岳斯一边向着教会的方向行进，在离开城市的范围之内，雾气非常直观地消散了很多，可见雾气的传播与地下排污系统的分布区域的确是有关联的。
　　间桐家的宅邸位于旧都半山腰位置，水平高于他所处的市区，如果雾气遵循一点物理规则的话，在那个位置蔓延开是需要一点时间的。
　　岳斯抬头看去，一朵硕大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，那是下午时候出现过的、冬木市教会发出的信号，让所有的御主前往教会的通知。
　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，圣杯战争恐怕也无法如愿继续举行下去，有着多位魔术师还有跨越时代的英雄，集结他们的力量，对解决冬木市现在的困境肯定有所帮助。
　　就像之前的三次圣杯战争一样，第四次圣杯战争又因为种种意外而不得不终止了。
　　等到岳斯踏入冬木市教会的礼堂内，发现自己已经算是落后的了，活下来的从者与御主们齐聚在这里，因为种种原因，大难当前他们依然保持着互相敌视的态度，Saber、Archer、rider分别占据着不同的角落坐着。
　　顺道还多了一个从者，施施然地坐在相对中间的位置，听到岳斯沉重的脚步声后蓦然回首。
　　红衣白发剑眉星目——哟，这不是卫宫士郎吗，怎么提前跑出来了？
　　心中按下疑惑，岳斯走向了卫宫切嗣，变声器中出来他那愤怒的吼声：“卫宫切嗣，我从地狱回来了！”